数学史上的最后一位适才庞加莱
(1854年4月29日—1912年7月17日)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有一位英国将军曾问过当时的大学问家伯特兰·罗素一句话:“谁是现代法国最伟大的人?”罗素立刻回答道:“庞加莱”。将军又问:你说的是法国总统雷蒙·庞加莱吗?”罗素说:“不,是他的堂兄弟,亨利·庞加莱。”
亨利·庞加莱被人们称为数学史上的最后一位通才,他把全部数学都作为他的研究领域。从宏观的角度来看,数学包括4个组成部分:算术、代数、几何、分析。对于当今的某个数学家来说,如果他想全面地理解其中的2个,可以说几乎不可能;如果他能将这4个方面全面地展开,并作出高质量的创造性工作,那简直不可思议。因为一个人的精力与时间毕竟是有限的,尤其是随着数学体系的爆炸性发展与延伸,再想充分地理解前人的思想并作出全方位的创造性成果,已经变得极为艰难了。在数学史上,只有高斯等廖廖数人同时涉及过这4个领域。高斯之后,人们就认为再也不会出现数学上的通才了。 然而,在高斯去世前一年出生的庞加莱却再次包容了这4个领域,成为本世纪以来世界上声望最高的数学家。
亨利·庞加莱于1854年4月29日出生于法国的南希。他的家族在当时的法国相当显赫。庞加莱的祖父曾是拿破仑将军手下的一名军医,父亲莱昂·庞加莱是法国一流的医生,叔叔做过法国交通总长,堂兄雷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过法国总统,另一个堂兄弟当过法国教育局局长。
庞加莱的智力开发得很早,这主要归功于他的母亲。母亲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花费在庞加莱和他妹妹的教育上了。在母亲的精心抚育下,庞加莱很早就学会了说话和思考问题,而且他想得要比说得快。从儿童时代起,人们就发现庞加莱的头脑要比手脚灵活得多。他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善于写字、绘画和做游戏,总是显得笨手笨脚的,后来他一生都没有摆脱运动不灵活的毛病。特别有意思的是:当他成为一名大数学家后,曾参加了一项专门测试智力的比奈测验,测验结果却表明他的智力只达到一个低能儿的水平。
庞加莱的才能的最早显露是在读书之中。他有这种非凡的本领——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读完一本书,并且永记不忘。他的记忆力特别强。当别人问起某个事情的出处时,他总能讲出在什么书的第几页第几行。庞加莱终生都保持着这种罕见的本领。历史上只有18世纪的德国数学家欧拉具有这种卓越才能,然而欧拉的准确性还要差一些。虽然如此,庞加莱却还谦虚地说他的记忆力很坏。实际上庞加莱身上真正不好使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高度近视,记忆几乎全凭耳朵。他平时上学的时候,由于看不清黑板,就坐在教室的后面听。他上课从来不记笔记,一堂课下来老师讲的内容全部刻在脑子里了。如果庞加莱在实验科学方面也具有较高的禀赋,哪怕具有常人的实验能力,他很可能会与阿基米德、牛顿、高斯一起,成为数学史上的“四大天王”了。
庞加莱年少早慧,自儿童时代起,他就因学业成绩出众而在当地颇有名气了。人们说,学校的功课对于他来说简直像呼吸空气一样容易。1871年,他以17岁的年龄参加第一次学位考试,考前主考人就宣称:“除庞加莱以外,任何学生都会不及格。”
接着,庞加莱又参加了林学院的入学考试。这次他赢得了第一次数学大奖。由于他上课从来不做笔记,又不像有的学生那样成天埋头读书,同学们认为他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有人甚至认为他考试获得高分是作弊的结果。有一次,同学们特地推举一位大学四年级的高材生出了一道特别难的数学题来测验庞加莱,庞加莱用眼睛一膘,根本没动笔,当即说出了问题的答案就走开了。同学们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他是怎样解出来的呢?”
在庞加莱的一生中,曾多次遇到别人测验他的情况。每当别人给他出一道数学难题时,庞加莱好像从不思考,“答案就像一枝箭一样从他的口里飞了出来”。
1871年,庞加莱考入综合工科学校,名列第一。考试之前,有一位主考官因早就听说庞加莱智力超群,是一位数学天才,于是便想难为他一次。主考官竟把考试时间推迟45分钟,以便设计一道专门对付庞加莱堕难题。结果,庞加莱还是毫不费劲地赢得了这场较量。主考官终于心悦诚服,向庞加莱热烈祝贺,说他得了最高分。
虽然庞加莱在各门专业课上都获得了第一名的成绩,但他却差一点没能进入综合工科学校学习,原因是在他体操课和绘画方面极其笨拙。入学考试时他的绘画课得了零分,主考官们为此大伤脑筋:学校有明文规定,有零分记录的学生是不能录取的。如果庞加莱被录取,那他将是第一位,然而能够录取他吗?最后,还是主考官们在庞加莱的绘画成绩上做了一点小手脚,将0分改成了0.1分。
青少年时代的庞加莱虽然有着卓越的数学天赋,然而他最初的志向是当一名工程师。1875年,庞加莱在21岁时考进了高等矿业学校。在学习工程专业课的同时,他把数学当作一种业余爱好去钻研。后来他终于把志趣全部转移到数学方面。1878年,庞加莱向巴黎科学院提交了一篇申请数学博士学位的论文,受到考评委员会的高度称赞。两年后,庞加莱27岁时,被提升到巴黎大学任教授。从此以后,他一直住在巴黎,成了法国数学王国的绝对统治者。
庞加莱一生写下了大量的学术著作,其中包括500多篇带有创见性的数学论文,30多部囊括数学物理、理论物理、理论天文学等学科分支的论著,以及大量的通俗文章。这些著作是他从1878年写成博士论文到1912年去世这34年间完成的。他的法国科学院的同事们这样评价他的工作:“无论怎样赞扬庞加莱都不会过份。他解决了在他之前无法想象的问题。庞加莱的创造性工作带来了一场数学上的革命。”
或许是接触数学太多,了解数学太深的缘故,庞加莱对于世界上有许多人不懂数学感到很纳闷。他常说:“数学本身是按逻辑顺序演绎的过程,结果是根据已知自然而然推导出来的,怎么会有人不懂数学呢?”
到本世纪初,庞加莱的名声传遍了法国,响彻了欧洲。人们把他当作智慧的化身。他对社会政治、道德伦理等各方面问题的见解,常被别人毫不犹豫地当作“圣经”来接受。各种荣誉也从国内外纷沓咨来。1889年,他被法国政府授予荣誉军团骑士的称号;1906年,他获得了一个法国科学家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当选为法兰西科学院院长。
1911年,庞加莱有了可能不久于人世的预感。12月9日他给一家数学杂志社写了一封信,说他手中有一篇尚未完成的论文,在这篇论文中研究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数学问题,自己却没有时间把它证明出来了。庞加莱希望杂志社能将这一问题公之于众,向全社会征解。
1912年春季,庞加莱病倒了,同年7月17日,他死于脑血栓。此后不久,庞加莱遗留下问题就由一个美国数学家给出了证明。